第二十八章 鸡犬升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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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28
  
  能者要么让无能者做奴隶,要么就会变成无能者的奴隶。
  
  ——《景口玉言》
  
  出了坯房,景云把手洗干净,决定去柴窑巡视一圈,作为一名合格的大管家,她必须要确保每一个人都在认真工作。
  
  柴窑已经彻底冷却,徒弟们正陆续搬出窑内的匣钵,这一窑大大小小的物件加起来不足百件,还有一部分是小徒弟的练手作,不过改良后的新窑受热均匀,成品率有了不小的提升。这次共烧了六只梅瓶,成品就有四只,只可惜其中一只釉色不正,青中带黄,另一只则是因为釉层薄,不符合龙家窑的标准。
  
  虽然景云觉得不合格的东西也可以便宜卖掉,毕竟烧都烧好了……可龙千峰不是那样的人,毫不犹豫就把两只梅瓶给砸了,连碎片都不留,理由是釉色不正,碎片也不能用。
  
  这让景凿墙万分心痛,即便拿三份工钱,也不能弥补。直到魏师傅将两只合格的梅瓶拿过来给她看,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“耀青流翠,精光内蕴”。
  
  “怎么样,阿开手艺好吧?”
  
  景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当作回应,他手艺好,她自然是知道的,可就是因为知道,所以心里才乱糟糟的,像是在气他不上进,又像是莫名的烦躁。
  
  可魏师傅还在继续夸,“你瞧,这青瓷的釉层越厚,釉色就越深,要是厚度低于0.5毫米,就没有晶莹润泽的效果,一般来说天泉镇最好的青瓷,釉层都要达到1毫米左右,而咱们龙家窑的梅子青,釉层足足有1.5毫米。”
  
  景云定睛细看,梅瓶的釉色比她的莲花碗还要美上好几倍,温润如玉的青色呈现出一层美妙的流光,“别家为什么烧不出来?”
  
  自从知道景云是学霸后,魏师傅对她的态度就有了质的飞跃,有求必应,有问必答,“薄胎向来难上厚釉,因为坯体太薄吸水性低,所以咱们会多次素烧,多次施釉,别家施釉两三次,我们就施釉四五次甚至更多,浸一次晾晒一次,再浸一次再晾一次,为什么一年只能烧十窑,也是因为慢工出细活。”
  
  她边听边核算成本,“那烧窑的费用呢?”
  
  “别家烧气窑没太多成本,但烧柴窑就不一样了,一窑青瓷要烧一天一夜,第一段要烧氧化焰,每二十分钟投柴一次,慢慢升温,小火烘烤,把匣钵内的水分全部挥发掉。接着是烧还原焰,也就是捂火,将各处孔眼封闭,减少窑内的氧气,每十分钟就要投柴一次,木柴不能充分燃烧,才能烧出青绿色的釉面。再然后是后火,窑内的温度要升至1300℃以上,每五分钟就要投柴一次,甚至是投柴越快越好。等到了最后的住火阶段,就只需要看着火候,不用投柴了。”魏师傅烧了这么多年的柴窑,虽不如景云精打细算,倒也心中有数,“差不多烧一斤青瓷就得用十斤柴,哦对,咱们龙家窑用的都是最好的松木。”
  
  景云记到这里,不由地皱起眉头,一斤瓷十斤柴,成品率本来就不高,还敢烧那么贵的松木,真是不会过日子!
  
  魏师傅只当她皱眉是因为自己讲得有专业深度,她听得很满意,于是趁热打铁道:“那个景云啊,你看你管账其实也不累,空闲的时候能不能给小篱笆辅导一下功课啊?”
  
  小篱笆落榜复读的事景云是知道的,教也不是不能教,但得先了解一下情况,“她今年考了多少分啊?”
  
  魏师傅嘿嘿一笑,竖起三根手指。
  
  “……”
  
  “孩儿他妈说了,要求不高,明年能上本科就行,补习费什么的……”魏师傅握紧手中那包利群,下了狠心地说,“你说多少,都行!”
  
  景云没作声,魏师傅有点慌,赶紧补充,“我知道她底子差了点,但孩子听话,是肯学的!”
  
  “孩子听话是吧……”她眯眼看向魏师傅,“那孩子家长听话吗?”
  
  魏师傅一愣,指了指自己,不太明白。
  
  景云勾起嘴角,笑得意味深长,“家长听话,孩子才能教得好。”
  
  魏师傅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,他是龙家窑的把桩师傅,也是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,徒弟之间拉帮结派的事他早就知道,他本来也不看好龙洺,可阿开对一切都很淡泊,龙洺又身份特殊,他虽有偏向性,却不得不给自己留条退路。如今阿开被景云牵着走,龙洺又被摆了一道,他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了。“那包过线吗?”
  
  景凿墙骄傲地拍拍胸脯,“不过退款!”
  
  ***
  
  话说龙洺挨揍后没多久,有天晚上老八来找郝一百,一开始还有点扭捏,憋了好一会才坦率地表示,私用公账的事让他心里不太舒服,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大师兄为人忠厚,所以以后决定支持大师兄了。
  
  不仅夺走了龙家窑最大的肥缺,还能离间对手,郝一百对景云一石二鸟的本事有点服气,然而惊喜还没来得及消化,又听说她不费吹灰之力把魏师傅拉到了他们的阵营,郝一百就彻彻底底服了。不过景凿墙对此颇有微词,“什么叫不费吹灰之力?我可是要给小篱笆补习的啊!”
  
  “能者多劳嘛!”郝一百的彩虹屁信手拈来。
  
  景云瞥了他一眼,“那你叫郝一百,成绩应该不差吧?”
  
  说起名字,郝一百长叹一口气,“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,是希望我考试都能考一百分,但他不知道高考试卷每门是一百五十分。”
  
  “所以……”
  
  “我高考的时候也考了一百分。”郝一百摊手,“所以我来龙家窑学艺了。”
  
  故事听起来有点悲伤,又有点因缘际会的味道,景云拍拍他的肩膀,将千言万语都化为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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